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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8章 報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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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又是一個周末, 簡伯均約容淩作為他的女伴,去參加一場舞會。

這次舞會是京中一位名媛創辦的,聽說邀請了不少名流, 容太太就算不樂意容淩同簡伯均走得太近, 還是替她挑了一身最合適的舞裙。

西式的白色紗裙層層疊疊,腰肢緊束, 裙擺上花紋繁覆, 在燈光下閃耀出光芒。

容淩的長發高高挽起,就像是即將邁入婚禮殿堂的新娘。

“真是便宜簡家那小子了。”容太太道, “既然你們都有意, 那什麽時候讓簡家的人上門,把你們的親事定下來?”

“媽。”容淩瞥了她一眼,“這事不急。”

“哎唷我怎麽能不急?你都這麽大把年紀,和我打麻將的那些太太們孫子都能打醬油了, 只有我還是老樣子,從前我催你哥, 他也是不急不急……”

容太太話說過頭, 嗓音戛然止住。

容淩卻像是沒聽到般, 俯身穿上高跟鞋:“我出去了,你以後少熬夜打麻將,對身體不好。”

“小孩子還管起大人的事來了?”方才還說容淩年紀大的容太太又改口, “你呀, 操心好你自己就行。”

容淩深深看了容太太一眼, 沒說什麽, 先下樓了。

簡伯均的轎車就等在門外,扶著容淩坐上車後,他低聲道:“你猜得沒錯, 金樹良今晚也會出席舞會。”

“金樹良濫情好。色,這種獵艷的場合,他肯定不會錯過。”容淩道,“到時候,就按照我們說好的來。”

“容淩……”簡伯均似有幾分猶豫,“你確定要這樣嗎,我擔心你……”

“沒關系的。”容淩低頭,撫平自己的裙擺,“相信我,絕對萬無一失。”

她的話語莫名帶著安撫人的力量,簡伯均平靜下來:“好,就照你說的辦。”



別克車開到舉辦舞會的洋樓時,外面已經停滿了各路轎車。

容淩在簡伯均的攙扶下走下車,頓時便吸引無數艷羨的目光。

一走進舞廳,更是吸引無數道註視。

對於這些眼神,容淩早已習以為常,舉辦晚會的夏小姐今天穿的是一條旗袍,她施施然走上前,笑吟吟道:“容小姐,真是好久不見。”

“好久不見。”容淩點點頭。

夏小姐又將目光移向簡伯均:“伯均回來這麽久,邀請你好多次,今天總算舍得上門了?”

她語氣裏的親昵毫不遮掩,容淩眉頭微微一皺,流露出幾分不悅。

簡伯均似是沒有察覺:“不好意思,之前有些忙。”

“那日後再叫你,可一定要記得來啊。”夏小姐繼續道,“好幾年不見,你在外面學醫這麽久,倒和我們這些朋友生疏了……”

說起往日的舊事,簡伯均也不再那麽客氣,滔滔不絕地和夏小姐聊起來。

等他反應過來時,才發現身旁的容淩不知何時早已不見了蹤影。

簡伯均忙翻身去尋找容淩,找了好半天,才終於在花園的角落裏找到獨自一人的她。

“阿淩。”簡伯均問道,“你在這兒做什麽?”

“與你有關系嗎?”容淩冷冷笑了下,“你大可以繼續找那位夏小姐,繼續陪她聊下去,簡伯均,你今晚帶我來參加這個舞會,究竟是什麽意思?”

“不是……”簡伯均百口莫辯,“你誤會了,我和夏小姐之間根本沒什麽,不過是從前……”

“你以為沒什麽,我看那夏小姐對你可有情有義得很呢,連中學那些事都記得清清楚楚。”容淩卻渾然不信,“我當然不該留在那兒礙你們這對鴛鴦的眼。”

“容淩!”簡伯均終於忍無可忍,“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無理取鬧,我日日把你當菩薩一樣伺候著,你還想怎樣?”

“好啊,你果然演不下去了是不是?難不成是我求著你伺候我的?分明是你自己上趕著來伺候的,眼下你不樂意,倒成我的不是了?”

“我……”簡伯均被容淩的巧舌如簧打擊得半個字說不出來。

容淩不知從手上取下什麽,扔到他面前:“這是你今日送我的手鏈,拿回去!這種誰都可得的東西,我不要。”

像是在說手鏈,又像是在說人,簡伯均將手鏈撿起來,咬咬牙道:“好,既然你如此無情,連我的半句解釋都不願聽,那我們就此之後,再無任何瓜葛。”

說罷,他拋下容淩一人,轉身大步離開。

徒留下容淩一人,失魂落魄地坐在花臺邊。

不知坐了多久,後面的草叢傳來一道腳步聲,容淩忙擦了擦臉上的眼淚:“誰在哪兒?”

“可真是有緣分吶。”回答的人正是金樹良,“容小姐,我們又見面了,簡家少爺呢,怎麽拋下你一人?當真是不懂憐香惜玉。”

容淩並不拿正眼看他:“與你無關。”

說完這句話,她理了理裙擺,頭也不回地走進舞廳裏。

感情失措的女人,最容易被人乘虛而入,金樹良臉上浮現一抹興味,忙踩著皮鞋跟上。

舞廳裏到處都是人,音樂又響,金樹良找了好半天,才找到角落裏的容淩。

她不知從哪兒搞來一瓶紅酒,倒在高腳杯裏,正獨自一人喝悶酒。

美人醉後雙頰酡紅,更是動人,金樹良看得心癢癢,再次厚著臉皮走上前:“如此好酒,獨自飲用,真是可惜?”

“呵。”容淩似是有些醉,“我喜歡,你管得著嗎?”

她無意間擡起眸,不知看到什麽,神色間出現幾分恍然。

金樹良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,舞池中央,簡伯均正在和夏小姐合舞,看起來絲毫沒有註意到這邊的動靜。

金樹良當即拿出浪蕩公子的勁兒:“容小姐何必看得那麽遠,說不定合適的人,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。”

“呵。”容淩嗤笑,“就你?”

“當然。”

容淩拿起一個空杯,倒了滿滿一杯紅葡萄酒在杯中,推到他跟前:“我怕你是連喝酒都比不上我,少來裝模作樣了,有本事你像我這樣,一口氣將這杯酒都喝了。”

說著,容淩拿起自己的杯子,將剩下的葡萄酒一飲而盡。

對付美人,金樹良有的是耐性,這樣喝葡萄酒雖不符合禮節,但只要能泡到容淩,沒什麽不行的。

他不假思索,將酒杯湊到唇邊,一口氣喝下去。

金樹良沒有註意到,這時容淩眼裏發出懾人的亮光。

他只當是容淩對自己有了改觀,頗為得意地晃了晃手裏的空杯:“怎樣,容小姐以為如何?”

“喝酒算得了什麽本事?”容淩嗤笑,“你們這些男人呀,一個個說起大話來都吹破天,要真讓你們做件事,恐怕能嚇得尿褲子。”

她說得不雅,金樹良卻來了興趣:“哦,那不知是何時?”

“很簡單。”容淩道,“我們出去說。”

她搖搖晃晃起身,金樹良生怕快到嘴的天鵝肉飛了,忙不疊跟上。

他沒想到的是,容淩竟然將自己帶到她的車前:“我最近剛學會開車,簡伯均那個懦夫說什麽都不敢坐副駕駛的位置,怎麽樣,不知金大少有沒有這個膽量?”

金樹良頓時來了興趣:“我要是坐了又當如何?”

“那以後簡伯均就再也別想上我的車,換你來上。”容淩拉開車門,“怎麽樣,金大少趕來嗎?”

這種刺激,金樹良當然不會錯過,他樂悠悠地坐上副駕駛,將車門關上。

兩個跟班想跟上來,用不著容淩開口,金樹良就已經開口斥道:“我和容小姐約會,你們跟來幹什麽?全都滾去該幹嘛幹嘛。”

見兩個跟班點頭哈腰地離開,容淩唇角浮起一抹冷笑。

這些小魚小蝦,留給簡伯均收拾,金樹良這條大魚,才是她的囊中之物。

上車,啟動,容淩一腳將油門踩到底。

金樹良被晃得酒意醒了三分,到底還是沒忍住開口:“容小姐,你當心些,若是撞到黃包車夫就不好了。”

“放心,我自有分寸。”容淩側頭朝他看過來,“你困不困?要是困的話可以先睡一覺。”

她唇角掛著晦暗不明的笑意,金樹良莫名覺得,自己的確開始犯困,眼皮不自覺地要閉上。

怎麽會這樣……

金樹良陡然像是意識到什麽,朝容淩看過去,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張口,就眼前一黑,徹底暈了過去。

等金樹良再次睜眼時,自己已經不在屋裏。

這是一間黑漆漆的木屋,只有窗外照進來的月光,能夠讓他看清面前坑窪不平的地。

金樹良一動,才發現自己渾身都被綁在椅子上。

窗外傳來烏鴉喳喳叫,還有沙沙聲響,像是有人在石板上磨什麽東西。

“有人沒有?”金樹良扯破了嗓子,“有人嗎?”

“別吵。”這時,終於有一道嗓音冷冷出現了。

黑暗中,容淩走到金樹良跟前。

而這時,金樹良終於明白那沙沙聲的來源,是容淩手裏那把菜刀,上面還沾著水,已經被她磨得鋥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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